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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人面對災難的最困難抉擇
最會扯爛的國家 歹戲何時落幕?

魏聖峰 文章摘錄自第1837期

如果希臘確定離開歐元區,對全球金融市場的影響暫時會侷限在短期內,利空出盡後將回歸經濟基本面,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解脫。

對債權人來說,借錢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對於已經欠下大筆債務的希臘人來說,可不見得這樣想的。在去年十二月以前,當時希臘政府和國際債權人妥協的撙節開支政策,讓百姓過苦日子,所以才會讓反對撙節開支的現任總理齊普拉斯(Alexis Tsipras)在政壇有崛起的空間。

在與國際債權人的談判談不攏下,齊普拉斯再出險招並獲得國會通過決定要在七月五日全民公投。這次公投的內容,要求民眾是否要接受國際債權機構的紓困方案,一旦公投結果同意國際債權人的紓困方案,齊普拉斯以政治生命作賭注就會下台。假如這次希臘公投沒有過關,可以讓齊普拉斯政府未來與國際債權機構談判時增加籌碼。對國際債權人而言,假如公投沒過關,意味著希臘可能會退出歐元區。

因應希臘當前險峻的金融情勢,實施管制從六月二十九日起到七月六日銀行業關門,每人可以在ATM提領現金的上限為六○歐元,股市暫時休市。由於希臘沒有在六月底償還到期的一六億歐元債務,先前和國際債權人的紓困條件自動終止,在公投結果還沒出來前,國際債權人暫時不和希臘進行債務協商。

違約拉高談判姿態

雖然希臘政府目前很缺錢,沒有在六月底前償還一六億歐元的債務是一種談判技巧。對一個國家來說,一六億歐元的債務金額不大,希臘政府寧願違約以拖待變拉高談判姿態,希望能在未來的談判中取得更好的紓困條件。齊普拉斯認定,就算這次公投反對票居多數,歐洲各國領袖沒有人會先發難要求希臘退出歐元區。他就是抓準歐洲各國領袖的這個心態,才會讓債務議題越燒越旺。

其實,包括齊普拉斯在內的絕大部分希臘民眾現階段並不想離開歐元區,一旦離開歐元區,至少在未來的幾年內他們的生活水準馬上大幅下降,且未來得不到來自歐元區的幫助,一切債務的整頓都要靠自己,這對天生浪漫的希臘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面對即將來臨的公投,如果務實一些,希臘人不見得會大量投下反對票。

各國築妥防火牆

在政治圈打滾多年的歐洲領導人當然也看出齊普拉斯的手段,在談判過程中不能被希臘拖著鼻子走,否則沒辦法跟自己國內的選民交代,也強硬拒絕希臘的予取予求。更重要的是,希臘債務問題爆發至今已有三年,這段期間歐元區各國已經築好防火牆。歐元區民間部門對希臘的曝險部位已經由政府承接,歐元區已經有紓困基金,歐洲央行總裁德拉吉也承諾,不計一切代價捍衛歐元。這些歐元區領導人認為,一旦希臘離開歐元區,引發的混亂局面可能控制在希臘境內,不會蔓延開來。再者,許多外國私人的資本已經逃離希臘,銀行存款、金融業同業貸款和歐元區其他國家私人機構給希臘企業的貸款都已經大幅降低。

歐元區各國已經做好希臘離開的準備,屆時對希臘銀行直接曝險的部位會很少。三年前,希臘若是退出歐元區可能讓義大利、西班牙公債殖利率飆高,且可能出現債務連環爆的風險,如今希臘與國際債權人談判陷入僵局,這兩國的公債殖利率仍持穩,金融市場認為,一旦希臘退出,歐元區不難控制損害的範圍。

未來需要密切觀察義大利、西班牙以及葡萄牙的十年期公債殖利率走勢,只要這三國的公債殖利率沒有異常性飆升,等於讓市場吃下定心丸。如果歐元匯價因為希臘離開而明顯貶值,反而對歐元區的出口帶來好處,這對長期歐元區的經濟是有利的,德國將是最大受惠國。

對全球股市來說,一旦希臘果真離開歐元區,短線市場的震盪波動難免,但有可能在短期間內有利空出盡的機會,全球金融市場回歸基本面。對全球金融市場的投資人來說,或許也是另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