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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科技大戰的毀滅性影響


黃齊元 文章摘錄自第2017期

美中貿易大戰,本質是高科技的競爭。川普深知中國5G實力已超越美國,因此封殺高通出售晶片給中興通訊,對其造成重創,之後又對中國提出二千億美元貿易關稅制裁,最近雖然暫時休兵,但危機並未解除。

最近中美科技戰爭突然拉高到另一個層次,不只是相互制裁,已經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全球最大電信設備公司華為創辦人任正非的女兒,也是華為副董事長、財務長孟晚舟,上周在加拿大過境的時候,被警方拘留。這是應美國政府要求,希望將其引渡至美國。這是前所未有的嚴重衝突事件,不僅因為華為是全球最大的5G設備供應商,也因牽涉到對個人的人身攻擊,可以說美國對中國宣戰,未來中美關係進一步惡化,已不可避免。

與川習會同時演出一齣戲

值得注意的是,孟晚舟被捕當晚,「川習會」正在阿根廷上演,中美元首就貿易問題展開磋商。雙方同意休戰九○天,給北京三個月的緩衝談判時間來解決貿易平衡、智慧財產權等問題。

這意味著雖然中美達成停火九○天協議,但未來仍禍福難料,在川習會之外,美國抓捕違反美國出口和制裁法令的中國科技巨頭華為高管,以震懾中國,迫使北京做出改變,以解決兩國產生分歧的根本性問題。

華為和中興兩家中國通信巨頭一直以來都是中美談判中的焦點。此前,中興事件已經以中方同意美方派駐工作組進駐中興美國公司,中興接受巨額罰款,股價大跌、元氣大傷,付出代價,但很顯然,中美間更進一步圍繞貿易以及技術的談判尚未結束,甚至可以說剛剛開始。也許現在更能理解此次暫停協定中「九○天談判期」的定義。

此次美方針對華為的行動,與中興事件頗有相似之處。中興事件發生時,中美間還在相互試探階段,中興的違規成為美方的一個籌碼。而此時對孟晚舟進行聽證會,也同樣是美方對下一階段與中國進行談判在做準備。

這也再次說明了一個現實,中美之間目前的關係不止關乎貿易,裡面包含了太多對未來技術的爭奪,華為的研發經費大量投入的5G領域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項。美方只是將對中國的阻攔,放在了當前的這個大事件中。

在孟晚舟事件同時,又發生了另一件驚人事件。美國史丹佛大學華裔天才物理學家張首晟,由於憂鬱症的關係跳樓自殺,據說死因和美國政府調查其管理的創投基金丹華是否有牽連關鍵技術的移轉有關。這件事故在中國大陸引起的重視程度不亞於孟晚舟的被捕。

張首晟教授是一個超級天才科學家;一九九五年,他三二歲即成為史丹佛大學最年輕的終身教授之一;二○○七年,張首晟發現「量子自旋霍爾效應」,被評為當年的「全球十大重要科學突破」之一;一七年七月二十一日,張首晟及其團隊宣布:在整個物理學界歷經八○年探索之後,他們終於發現了「馬約拉納費米子」的存在,並將其命名為「天使粒子」。

華裔天才物理學家之死

對於張首晟的離世原因,表面認為他得到了嚴重的抑鬱症。但是,也有人指向了十一月二十日更新的美國「三○一」調查報告。張首晟離世後,美國「三○一調查」報告開始被媒體提及,據大陸媒體報導,丹華資本的名字出現在了十一月二十日更新的三○一報告的名單中。

「三○一調查」報告是美國政府針對「損害」美國智慧財產權利益和商業利益的外國政府,進行調查、報復和制裁的手段。

在報告中,指責中國風險投資機構幫助中國政府轉移美國高新技術,報告點名了專門投資科技新創公司的丹華資本、投資醫療領域的通和毓承資本和蘇州市政府成立的元禾控股。此外,為丹華資本提供支援的科大訊飛、京東方等也在點名之列。

這兩個事件對於台灣電子股供應鏈來說,時機非常糟糕,影響極其深遠。先前由於蘋果高價手機銷售欠佳,股價狂跌二五%,連帶影響所有蘋概股供應鏈。現在連華為也跟著中槍,華為供應鏈全數應聲倒地,台灣電子產業不論大小廠,包括台積電、鴻海和大立光,幾乎無一倖免。

台灣政府的態度親美,所以高通二三四億元公平會官司得以達成和解,高通承諾投資台灣5G生態系七億美元。但台灣半導體大廠幾乎都選擇和中國靠邊站,紫光先後入股南茂、日月光、光寶、矽品等大型封裝廠的大陸子公司。然而就在此時,美光對聯電提起訴訟,要求賠償六千億美元,理由是前聯電員工竊取商業機密並移轉至聯電在福建的DRAM策略合作夥伴晉華。基本上這和美國要抓孟晚舟的原因相同,屬於一種政治戰術的應用,聯電是無辜受害者,主要目的是要打擊中國的崛起,特別是所謂的「二○二五中國製造」。

對於台灣的電子產業,現在已進入最壞情況,因為無法選邊站,明知市場在中國,但又必須擔心老美反應,目前只有三種作法:第一、企業彼此合併,如致新收購類比科。

第二、被外資收購,但這只有最好的企業才有可能。

第三、積極發展第二個新事業,如很多電子業大廠往醫療業布局。無論如何,「維持現狀」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項,而且也不再可能,一場翻天覆地的洗牌,恐怕即將來臨。

(本專欄由黃齊元、李孟洲、鄺民彬、陳至勇輪流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