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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嘉隆:美國暗助中國改革派
美中第一階段協議終於達陣


劉瓊雯 文章摘錄自第2070期

持續一年以上的貿易戰,終於在美國原定十二月十五日加徵關稅前達成第一階段協議,休兵露出曙光。

耗時長達一年以上的美中貿易戰,在這期間因各種因素不斷使談判面臨停滯,甚至惡化,不過,美國與中國在十二月十三日宣布,已就第一階段貿易協議文本達成一致,讓貿易戰休兵露出曙光,不過,在傳出美中達成第一階段協議的消息後,美股道瓊指數雖一度大漲,但後來漲幅收斂,可見市場對於協議是否會真正簽署,似乎仍有疑慮。

協議中仍有差距

此次美中取得的成果,主要在於雙方各自釋出的關稅與採購善意,但仔細一看,雙方說法仍有一些不同調,先從第一項結構性改革來看,美國在第一階段協議中明確指出,中國至少要在智慧財產權、技術移轉、農業、金融服務、貨幣匯率等五領域做出結構性改革;不過中國商務部副部長兼國際貿易談判副代表王受文則未使用「結構改革」一詞,但強調協議內容有助強化智慧財產權保護、擴大市場准入等。

第二,農產品採購的方面,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海澤(Robert Lighthizer)表示,美中長達八六頁的首階段貿易協議文本基本已完成,且中國承諾每年將實現採購四○○至五○○億美元的美國農產品,以及在未來兩年至少增加採購二○○○億美元美國產品,分布在製造業、農業、能源與服務,到協議簽署後的第二年,美國對中國出口將成長一倍;但中國則未提及具體採購規模與時間,僅表示中國將增加採購優質和具有市場競爭力的美國農產品。

第三,關稅的部分,過去中國堅持,若要達成協議,美方必須取消所有加徵關稅,但隨著第一階段協議的公布,根據美國貿易代表署(USTR)的聲明,美方僅同意取消原定十二月十五日對手機、玩具與服飾等價值約一六○○億美元中國商品加徵十五%關稅的措施,以及過去在九月一日起,對價值約一二○○億美元中國商品加徵的關稅,將從十五%,下調至七.五%,不過至於原有的二五○○億美元商品,稅率保持二五%。

中國讓步夠大

第四,協議簽署的時間,據美方官員表示,預定將在二○二○年一月第一周簽署第一階段協議。而川普十三日則在推特(Twitter)上明確表示,美中將「立即」展開第二階段協議談判;中國王受文方面卻表示,雙方約定下一步將各自盡快完成法律審核、翻譯校對等必要的程序,並就正式簽署協議的具體安排進行協商,以及第二階段貿易協議的磋商將取決於第一階段協議的落實情況。

不過協議目前仍處於口頭同意階段,AIA Wealth財富管理公司首席經濟學家吳嘉隆認為,目前貿易協議的狀況只是批准,都還沒簽署,但就已批准的部分來分析,第一階段目前看來像是個買賣交易,美國少扣關稅,但中國增加購買,現在的情況是雙方互相做出讓步,且各有所得,並指出:中國的讓步大到讓川普可接受,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是一個中方投降的協議。

「執行機制」為重點項目

十二月十日至十二日,中國舉行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據會後發布的文件顯示,由於內外大環境趨緊,中國要實現二○二○年預期的目標,強調必須完善強化「六穩」舉措,亦即穩就業、穩金融、穩外貿、穩外資、穩投資與穩預期。吳嘉隆指出,在這其中,中國提到要預防金融性風險,可預估到中國應該是在這會議期間就已向美國提出條件,因此,川普才會在十二日的推文中表示,美中雙方正「非常」接近達成「重大協議」,並說:「他們想要,我們也是!」

吳嘉隆也指出,第一階段協議中,美國的重點在「強制執行機制」。過去中國有多次違約紀錄,一八年十二月阿根廷舉行的川習會,習近平同意將類鴉片止痛劑芬太尼(fentanyl)列為管制藥物;一九年五月,中國又將原先的協議推翻,要求重新談判;同年六月在日本大阪的川習會上,中國同意採購大量美國農產品。在川普執政時期,已有高達三次言而無信的案例,因此,美中在宣布達成第一階段貿易協議後,白宮貿易顧問納瓦羅和貿易代表萊特海澤均表示,協議中包含有效的執行機制,一旦中國再違反協議,美國將可單方面進行報復。吳嘉隆說,就美國的說法意指,若中國違反協議,即恢復關稅機制,他表示,美國雖已同意暫停原訂對中國課徵的新一輪關稅,但並非永久取消,因此會暫緩、延後時間多久,還是美國說了算。

在釋出貿易協議達成的同時,萊特海澤也說:最終整個協議是否會運作起來,取決於中國是誰在做決定。吳嘉隆指出,這次川普的讓步也等於間皆支持中國的改革派來對抗主戰派,若改革派占上風,等於方便美國和平改變中國。

而轉向中國的心態部分,吳嘉隆也估計,第一階段貿易協議可能僅撐過春節,也就是撐二季,到二○年第二季(四月至五月),美國民主黨總統初選大概已經明朗化,彭博(Michael Bloomberg)是否會出線參選美國總統,在此時便可知,屆時,中國農曆春節也過了,要對川普攤牌的時機也已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