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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美期中選舉後的新變局
吳嘉隆:美國人眼中,中國是競爭者還是敵人?

劉瓊雯 文章摘錄自第2011期

美國總統川普於二○一七年一月二十一日上任以來,對中國與美國的貿易政策一直是國際關注的焦點,同年八月宣布將根據「三○一貿易調查」,對中國祭出高達六○○億美元的罰款性關稅,此舉被視為貿易戰的首部曲。自二○一八年以來,川普對中國貿易制裁手段持續擴大,七月六日正式對來自中國價值三四○億美元的商品加徵二五%關稅起,正式開啟對中國的貿易戰,並且最新一波制裁於九月二十四日生效,至目前為止公布的制裁清單總金額高達二五○○億美元,近半商品都被納入制裁範圍,但中國也不甘示弱,表示對六○○億美元的美國商品課徵關稅,對於中國此舉,川普更放話未來可能對所有中國商品加重課稅,美中貿易戰更進一步升溫,毫無止息之意。

美國期中選舉即將登場

對於貿易戰越演越烈,至今尚無停止跡象,而美國十一月六日舉行期中選舉,全球企業、投資人及經濟學家無不關心期中選舉對貿易戰帶來的影響,到底期中選舉後,川普所屬的共和黨勝選或是由對手民主黨勝出,對美中貿易戰帶來的影響將會是更劇烈,抑或是緩和甚至落幕,皆為各界關注焦點。

然而本次期中選舉是在共和黨籍總統川普的第一屆總統任期中舉行,更被視為二○二○美國總統選舉的指標,本次選舉將進行美國眾議院所有四三五個席位和參議院一○○個席位中的三四個席位進行改選,另外五○個州長中有三九個州要改選。

根據美國《華盛頓郵報》和ABC電視台聯合舉辦的民調顯示,美國選民在十一月國會的期中選舉投票意願比四年前大幅上升十二%,其中民主黨的支持率比共和黨高出十一%(五三%:四二%);再根據美國《華爾街日報》和國家廣播公司(NBC)聯合民調來看,川普在登記選民中獲得很高的支持率,在十一月期中選舉前的支持率達到四七%,創上任以來新高,相較之下,前總統歐巴馬的支持率在二○一○年同期約四五%,川普超越前總統歐巴馬期中選舉前的水平,許多人認為期中選舉是對本屆總統支持率與政績的檢驗。

貿易戰恐將再度升級

「共和黨在川普領導之下,很多政策立場變得很鮮明而且堅定。」AIA Capital財富管理公司首席經濟學家吳嘉隆表示,就民調支持度來看期中選舉,民調支持度與改選情況不一定相等,不確定性高。他指出,以被視為期中選舉前哨站的德州參議員補選來看,在距離十一月期中選舉前不到二個月的九月十八日舉行,民主黨失去一三九年傳統席位,由政治新人共和黨弗羅雷斯(Pete Flores)贏得五三%的選票,以六個百分點大贏共和黨籍加萊哥(Pete Gallego),成為德州參議院首位拉美裔共和黨人。另外在二○一六年美國總統大選前夕,美國廣播公司、華盛頓郵報及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民調,都顯示希拉蕊領先四個百分點,而FiveThirtyEight的民調顯示,只有二五%選民支持共和黨候選人川普,由此結果可知,二五%的支持度不代表川普一定會落選,吳嘉隆也表示,「大面積的民調支持度與個別選區的競爭,不必然是一對一的關係」。

「若共和黨勝選,川普對貿易戰的路線會繼續強硬,不排除還會升級」就期中選舉共和黨勝選的結果對之後貿易戰的影響,吳嘉隆這麼推測,更進一步解讀川普接下來的行為,認為川普在經濟貿易這個領域,要求中國遵守自由、公平貿易這兩項規則,也就是徹底履行加入WTO的承諾,而中國大陸必須透過結構性改革,來轉型成為自由市場經濟;但中國不公平貿易背後行為的那雙手,正是共產黨背後的黨國體制,而黨國體制與資本主義的利益及意識型態相互矛盾,資本主義不可能扶持一黨專政體制,可中國對於推動民主化進程的意願,似乎尚未有此打算。

他再推測:反之,若對手民主黨勝選,對貿易戰的態度只會更強硬,而且必定會啟動通俄門調查,川普恐將面臨彈劾甚至下台。美國副總統彭斯十月四日於哈德遜研究所的演講,正是川普基於民主黨勝選結果之下的預備動作,彭斯演講內容表達的立場更強硬且堅定,萬一川普被彈劾後,接任的彭斯會執行一個沒有川普的川普路線,川普路線會持續進行,美國對中國的貿易戰及背後的大權、制度之爭,將會成為兩黨共識。「共和黨將中國視為競爭者,而民主黨將其視為戰略敵人」他對兩黨面對中國的心態做出了結論,因此他推測,期中選舉後美國對貿易戰的態度,無論是哪一黨勝選,態度將只會更強硬。

美國進一步孤立中國

吳嘉隆提到,其實美國企業、金融機構、華爾街市場,對貿易戰都還只是預估,各界都還搞不清楚川普的行為,是決裂的宣言?還是談判的手段?而金融市場上其實還沒將貿易戰的全部風險定價進來,市場上都還在等期中選舉的結果,待結果出爐後,股價恐會再反應一波,而人民幣、台幣匯率行情可能跟著走貶。

從國際經濟體來看,美國與墨西哥、加拿大於九月三十日敲定的美墨加協定(USMCA),在此協定中,川普政府添加了一項條款,若貿易夥伴跟「非市場經濟體」獨立敲協議,那麼美國有權撤出,其中所謂的「非市場經濟體」,很明顯指的是中國,而他估計,美國接下來應將會與歐盟、日本洽談協議,可能會複製USMCA這種類似毒藥丸的條款,避免有人鑽漏洞,讓中國不能用轉口貿易來避開關稅,更進一步孤立中國,也暗示著美國要求各國選邊站。

吳嘉隆最後指出,中國對美的出口,台商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台企業若返台設廠,從中國廠製造一部分再運回台灣加工組裝,接著銷往美國,對美國來說一樣是漏洞,於是美國未來也將要求台灣配合,更會要求台灣選擇配合中國還是美國。他提醒:台灣政府必須開始思考,如何不要因為台灣成為中國的轉口港,而被美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