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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新政策觀察
貿易戰中釋出什麼重大訊息?

黃齊元 文章摘錄自第2013期

美國期中選舉結束,共和黨雖失去眾議院,卻拿下參議院,川普宣稱獲得大勝。唯一不會改變的是美國將持續對中國施壓。中國大陸股市今年的表現堪稱亞洲最差,川普得意洋洋認為中國即將開始妥協。仔細觀察習近平近期講話,可以發現一些重大的訊息,主要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第一是強調中國將繼續擴大「進口」;第二是反駁所謂的「國進民退」,第三是表示對「新經濟」的支持。

最近二○一八年首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進博會)上海登場,為進一步宣示開放市場決心,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當場祭出多項政策牛肉。除進一步降低關稅,也將在教育、醫療等領域持續放寬市場准入,預計未來十五年,大陸進口商品和服務將分別超過三○兆美元和十兆美元。

習近平在進博會發表主題演講,除強調大陸擴大市場的開放決心不變,也提出一系列具體開放政策。在中美貿易戰大幅升溫的當下,習近平「開大門」的做法,並堅定維護世貿組織規則,捍衛多邊貿易體制,被外界解讀為是為反擊美國川普政府的貿易保護主義政策。

為進一步擴大開放,習近平表示大陸將在以下幾方面加大推進力度:第一,激發進口潛力;第二,持續放寬市場准入;第三,營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第四,打造對外開放新高地;第五,推動多邊和雙邊合作深入發展。

大陸未來需要大量進口

在激發進口潛力上,習近平除明確表明大陸將進一步降低關稅,提升通關便利化水準,並強調,在外國投資者關注、國內市場缺口較大的教育、醫療等領域將放寬外資股比限制;預計未來十五年,大陸進口商品和服務將分別超過三○兆美元和十兆美元。

完善全球經濟治理特別是全球貿易治理,是當前世界經濟穩定發展的重大問題。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第一大貨物貿易國,有責任為完善全球經濟治理作出更多實質性貢獻。進博會可以發揮貿易投資促進效應,吸引更多國際企業投資「一帶一路」相關國家,有助更多「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融入全球生產體系,破解當前因發達國家投資回流和保護主義導致的全球價值鏈破裂。

馬雲也在進博會論壇上表示,大陸未來每年需要大量進口。許多企業都會非常痛苦,但對消費者是個大好事,大陸有能力應對這個挑戰。馬雲舉例,大陸民眾每年吃掉一五○~二○○億隻雞,進口牛肉每年增長三○%。在淘寶網站上一年的收益,相當於過去七○年的總收益。

馬雲分析,二百年前,貿易受到國王控制,過去三○年間,六千多家跨國公司利用貿易發展自己,現在的貿易還不夠包容,未來阿里用技術讓貿易更包容,讓年輕人用手機買到全世界的產品,並且賣向全世界。馬雲的演講,基本上有幾個重要的訊息:第一、科技可以改變人類的生活;第二、未來經濟是由中小企業而非大財團帶動;第三、特別看好年輕人,他們出生在互聯網年代,相信技術不怕技術。

「支持民企」是習近平近期講話第二大重點。由於美中貿易大戰,中國大陸企業遭受嚴重打擊,A股大跌,許多企業跌幅超過一半,引發社會財務危機。

最近就有一些國營企業危機入市,拯救出問題的民企,引發社會「國進民退」的看法,影響大眾信心深遠,逼得習近平不得不站出來表態。

習近平表示,中國民營經濟只能壯大、不能弱化,不僅不能「離場」,而且要走向更加廣闊的舞台,「民營經濟是中國經濟制度的內在要素,民營企

業和民營企業家是我們自己人」。

習近平不僅發表講話,也和民營企業家座談,其對外穩定民心的用意非常明顯。但是否真的有效,外界有許多存疑。問題的解決方法不是為危機入市或是強力救市,而是加快政治體制改革,建立與市場經濟相配套的法治環境,否則一切作為恐怕都是治標不治本。

科創板試點註冊制

近期習近平的第三大宣示是,將在上海證券交易所設立「科創板」並試點「註冊制」,代表大陸有意在打造陸版「那斯達克」,扶持新興產業的板塊。

證監會指出,科創板旨在補齊資本市場服務科技創新的短板,將在盈利狀況、股權結構等方面做出更為妥善的差異化安排,增強對創新企業的包容性和適應性。新華社報導,在科創板試點註冊制,為高科技企業上市提供了便利,有助於發揮資本市場功能更好地支持科技企業發展。

習近平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對資本市場表態?川普對中國戰略的核心焦點坦白說就是高科技,控訴中國不尊重美國的智慧財產權,特別要封殺「中國製造二○二五」計畫。由於川普政策的威力,對中國新經濟概念股造成重創,FII跌破承銷價,在香港上市的新經濟股票股價全部下跌,連所謂的CDR(中國存託憑證)也雷聲大雨點小。

但習近平強調長期中國仍然支持高科技和新經濟的發展,需要有中國人自己的那斯達克,也就是技巧地暗示不願長期受制於美國,這屬於長期布局。

由習近平最近的三次重要宣示來看,基本上都是處於「守勢」,這代表中國經濟的現況情勢嚴峻,前景不容樂觀,更大的挑戰可能就在未來!

(本專欄由黃齊元、李孟洲、鄺民彬、陳至勇輪流執筆)